《紅樓夢》英譯本錯誤很雷人
《紅樓夢》被誤讀百年 專家稱可以資助外國翻譯家
《紅樓夢》誕生不過百多年,其中已有全譯本外文譯本二十多種。最近,學者裴鈺在其新著《莎士比亞眼中的林黛玉》列舉了很多翻譯不當之處,引起翻譯界的熱議。
老外翻譯的《紅樓夢》很雷人
《莎士比亞眼里的林黛玉》列舉了《紅樓夢》翻譯成外文的種種不恰當之處。如襲人翻譯成assails men,襲人之名是取自“花氣襲人知晝暖”這句詩,而assails men 意為“襲擊男人”,實在是大相徑庭;黛玉Black Jade寓意“黑色的玉”,可是Jade的英文引申義有二,一是loose woman(即蕩婦、輕佻的姑娘),二是horse(即瘦馬),如果林妹妹泉下有知,肯定會被氣得投湖;還有李紈的字“宮裁”譯為Palace Seamstress,是“皇宮里的女裁縫”之意,李紈身為賈家長子的媳婦,難道還給皇宮里做女裁縫?一些網(wǎng)友表示,希望相關(guān)機構(gòu)能給在西方流傳的《紅樓夢》來一次正名,讓國粹免于無辜糟蹋。
到底是惡搞、糟蹋,還是譯作者的誤讀和誤譯呢?讓我們從《紅樓夢》譯本的發(fā)展歷程中尋找答案。
《紅樓夢》的翻譯已歷經(jīng)百余年。作為中國經(jīng)典文學作品,《紅樓夢》不僅在中國文學史上享有較高的榮譽和地位,在世界文學中也受到高度重視。19世紀初海外就出現(xiàn)了一大批《紅樓夢》摘譯本。1842年,西人爾·湯姆(r.thom)用英文選譯《紅樓夢》,算是傳播《紅樓夢》的先驅(qū)。目前《紅樓夢》的全譯本有二十多種,涉及英、法、日、韓、俄、德等二十多種不同文字,其中,英、日、韓等文字譯本居多。
不同文化在跨語際傳播過程中,因譯者的文化背景、價值觀念、倫理道德和社會思想及出版商的市場化價值取向所引發(fā)的誤讀或誤譯是常見的事情,例子不勝枚舉。西方讀者在閱讀《紅樓夢》時遇到的一個很大障礙,是這部小說一開始就寫了許多西方人完全不熟悉的神話和傳說。作者將佛教和道教里的神和仙同凡人混在一起,以高度現(xiàn)實主義的手法加以描繪,這就把他們鬧糊涂了,因為他們自幼受希臘羅馬神話傳說和《圣經(jīng)》的熏陶——完全是另一種文化傳統(tǒng)。
《紅樓夢》也有點睛翻譯
目前,《紅樓夢》兩個具有影響力的英文全譯本,一是霍克斯的《石頭記》(The Story of the Stone),另一是楊憲益與戴乃迭的《紅樓夢》(A Dream of Red Mansions)。霍譯本雅致,楊譯本準確,風格迥異但各得其所。前者在西方讀者中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后者則在國內(nèi)得到較高的認可。兩個譯本互為補充,放在一起,讓不精于中文卻對這部書有興趣的外國讀者們,得到更加真實和完整的圖景。
戴乃迭在談到她翻譯的感受時說,《紅樓夢》里引用了大量文學和經(jīng)書典故,其中有一些連今天的中國青年都不清楚,更何況外國讀者。這些成語典故大多是與文化背景、歷史積淀有關(guān)的,因此在翻譯中不可避免地要遜色不少。戴乃迭承認她感到最困難的就是把中國的四字成語翻譯成英語:“每一個四字成語都有非常豐富的內(nèi)在含義,可能其中還包含著一個典故。但是,一旦譯成英語或用英語解釋時,可能就需要一個或兩個句子來表達。即使如此,仍舊不能表達出原文所有的氣魄和分量!币虼耍X得《紅樓夢》中有文采的詩詞或典故根本翻譯不出來,中國人都未必能看懂,更何況外國人?
即便如此,翻譯者們還是有些傳神之筆。如襲人,在霍克斯的譯本中譯為Aroma,是“芳香”的意思,譯者就抓住了“花氣襲人”這個特點;妙玉譯為Adamantina,是“金剛石、鉆石”的意思,曹雪芹用“金玉質(zhì)”來定位妙玉的性格特征,這個譯名就顯得非常貼合;晴雯譯作Skybright,天晴之意,晴雯的判詞是:霽月難逢,彩云易散……就是天晴之意,抓住了“霽”這個文眼;還有平兒譯為Patience忍耐,忍耐是平兒最根本的性格,這個譯名可稱畫龍點睛。
專家可資助外國翻譯家
自上個世紀70年代以來,《紅樓夢》英譯開始用漢語拼音來音譯《紅樓夢》人名,比如寶玉Baoyu、黛玉Daiyu等。但一些新派觀點認為,此類刻板的翻譯方式喪失了英語的原汁原味,中文痕跡過于濃重,不便于西方讀者理解。記者在采訪了兩位外國文學專家了解到,無論是中文翻譯成英文,還是英文翻譯成中文,都是有難度的,何況《紅樓夢》這樣的著作。他們都認為,在中國綜合實力強大之后,可以出資幫助外國翻譯家和中國紅學專家一起做好《紅樓夢》的翻譯工作,讓這種歷史誤讀越來越少。
《世界文學》主編余中先說,我覺得翻譯《紅樓夢》非常難,要花10年到20年的工夫,就像法國作品《追憶似水年華》一共7部,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中國人全部翻譯出來。翻譯過程中產(chǎn)生的誤讀是一個過程,我寄希望中國綜合實力強大了,可以組織作協(xié)、文聯(lián)或孔子學院,鼓勵和資助外國翻譯家到中國來和紅學家討論,因為翻譯是一門很苦的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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