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韓寒和周久耕比一比
因為對“倒鉤執(zhí)法”現象的批評,韓寒再度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最新一期《南都周刊》更以“公民韓寒”的標簽對他進行專題報道,而文化人的公民精神,也就此成為話題。
文學前輩王蒙先生剛指出:“中國文學處在它最好的時候!瘪R上有人給這句話下腳注。報道稱,南京“天價煙風波”的主角周久耕已寫就一部長達35萬字的長篇官場小說。自此人間少了一個貪官,卻多出一位“監(jiān)獄作家”。
我懷疑,早在這位房產局局長蹲監(jiān)牢前,就已經動了寫小說的念頭。無非平日公務繁忙,一邊要搞腐敗,一邊還要反省人生,這對他來講難度恐怕有點大。當然,現在能夠碼出35萬字的東西,至少也是件體力活。
回過頭來,如果王蒙先生那句話的意思,是說在中國從事文學的人數眾多,這大概沒什么錯。但我們都知道,判斷文學盛衰的指標,不能只統(tǒng)計從業(yè)人數,更不是拼體力活。文學不能不追求理想、人性和良知,以這個標準篩選,許多人毫無疑問將被清除出作家隊伍。
這兩天,“韓寒”這個關鍵詞在新浪微博上格外受到關注,甚至被拿來與魯迅比肩。于是又引起了批評:“誰說韓寒是當代魯迅?魯迅比韓寒差多了!庇腥さ氖牵瑹o論大家怎么看待韓寒,這場討論的來源和文學并無直接關系,而是因為他在博客上抨擊上!暗广^執(zhí)法”現象,由此引起了強烈社會反響。
一些博友受不了這句話的刺激,他們大概是覺得,韓寒的創(chuàng)作和魯迅先生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即便把韓寒的博客文字歸入雜文,這些作品也確實談不上有多少思想深度。但就我的理解,拿韓寒和魯迅比較,比的可能也不是作品,而是對社會現實的批判力度及其可能性。不過從這個角度,實際上也沒必要非得比出個你高我低,不管各自所處時代背景如何,他們身上所體現的都是一種難能可貴的人生立場。
我認為,與其拿韓寒和魯迅比,還不如和周久耕比一比。這兩個人有什么可比性?一個是官員,一個是作家。身為官員的周久耕不好好做官,結果淪落到在監(jiān)牢里寫小說;而韓寒作家卻不好好寫小說,整天管社會“閑事”。倆人看上去都“不務正業(yè)”,經過一番對比,卻不難看出周久耕的“小”以及韓寒的“大”來。
一個官員,在其位時不以百姓民生為念,就算有本事寫出幾百萬字的小說,無疑也是個不合格的官員。而兼具作家或賽車手兩棲身份的韓寒,他在博客上的言論,則體現了一個公民的良知和擔當。這么說吧,關心公共利益本是官員的天職,周久耕卻似乎把這事給忘了;韓寒不去做這些事情,大概不會受到過多指責,但他不僅做到了,而且做得十分出色。二者之間的區(qū)別,就在于公共意識之有無。
照道理,韓寒所做的事情很多人都可以做到———只要他具有一定公共情懷,加上必要的網絡應用技巧。這其實也是現代社會的公民所應具備的一種品格。但是,正因為大多數人都做不了韓寒,這個名字才顯得如此耀眼奪目。在韓寒身上體現的公共意識和批判精神,恰恰是這個社會的共同缺失。
□魏英杰(杭州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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