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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秀美的青山綠水間,散落著一片片數(shù)以萬計的奇特建筑群,美國考察團說這里是“另一個人間的月球”,日本學者把它叫做“黑色的UFO”、“飛天的蘑菇”,有建筑專家叫它“福建的布達拉宮”,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則把它譽為“可與埃及金字塔媲美的世界第八大奇跡”?稍诶锩嫔盍松锨甑母=ǹ图胰酥唤兴——土樓。
1984年4月,洛杉磯的世界古建精品模型展覽會薈萃了各國堪稱“人類財富”的重量級建筑,中國參展的兩件模型,一個是北京天壇的祈年殿,另一個就是閩南永定地區(qū)的土樓——振成樓,這種“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神話般的民居建筑”轟動了整個世界。2004年2月,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受理福建客家土樓加入世界文化遺產的申報。
20世紀60年代初,美國中央情報局向白宮提交了一份機密報告:根據衛(wèi)星照片顯示,中國福建山區(qū)有一群或圓或方的古怪建筑,酷似核反應堆或者導彈發(fā)射架,懷疑是中國“隱匿的核力量”。此后幾年,美國人耗費巨資、大量拍攝衛(wèi)星照片刺探這個“中國的核彈基地”,甚至考慮戰(zhàn)爭的可能。
20年后,又一份絕密文件送到里根總統(tǒng)辦公桌上:“根據每天七次通過中國上空的KH22衛(wèi)星報告,在東經116度50分-117度19分,北緯24度36分-25度10分方位,即中國東南部福建省的600平方公里范圍內,發(fā)現(xiàn)1500余座巨型蘑菇狀的不明建筑物,與核裝置極為相似,很可能是一個大得無法想像的核基地群,新的衛(wèi)星系統(tǒng)對這些可疑建筑毫無辦法,無法查明內部情況……”
不久,一對美國夫婦以攝影創(chuàng)作的名義來到福建漳州南靖地區(qū):丈夫霍華德·貝克,紐約攝影學院教授,實際為中央情報局情報收集與估價室13處效力;妻子蘇蔓殊,中央情報局間諜,祖父是中國人。兩個人都是搞核情報的老手,據說1981年6月7日,以色列就是根據蘇蔓殊的情報,用飛機炸毀了距巴格達10英里的伊拉克核反應堆。很快,里根在早餐桌上讀到了貝克的《中國南部調查報告》:“在300平方公里范圍里,發(fā)現(xiàn)1300多座各種類型的土樓,是客家人居住的地方,有圓、方、傘形等形狀,每座占地1000平方米左右,最大的土樓直徑74米,可住1150人。這種建筑最早的距今已600余年,十分堅固,可防風、防潮、防震、防盜,宜于居住?图彝翗峭庥^奇特,從高角度俯視,往往被認為是有特殊用途的建筑……”
1998年的一天,美國加州的一棟別墅里,患嚴重老年癡呆癥的里根坐著輪椅在客廳里養(yǎng)神,忽然他叫女仆把他推近到電視機前面,這位除了妻子南希已經不認得任何人的前總統(tǒng),盯著正在播放的《中國客家土樓》記錄片看了很久,吐出幾字個:奇跡,世界奇跡。
從西晉到清朝,為了躲避戰(zhàn)亂和天災,漢族的一支——客家人經過五次大規(guī)模遷徙,從中原長途跋涉到了福建。閩南土樓始建于唐朝,當時這一地區(qū)內有盜賊,外有流寇,而作為外鄉(xiāng)人,既要承受離鄉(xiāng)背井創(chuàng)業(yè)的艱難,又要教導子孫不能背祖忘典,于是客家人以兵營、城堡和山寨為藍本,建起一座座集聚居、防盜、防震、防獸、防火、防潮、通風采光、冬暖夏涼等多種功能于一身的獨特土樓,并以土樓為背景,延續(xù)中原文化。很多到海外謀生的客家人一旦興旺發(fā)達,就會回到故鄉(xiāng)興建土樓,仿佛是要留下一個歷史的根基。
1918年2月13日,一場歷時20分鐘之久的里氏六級地震幾乎把閩南數(shù)百公里的山區(qū)翻了個個兒,永定南中村一座200多年歷史的圓形土樓環(huán)極樓,從大門門楣右邊直到四層的墻壁被撕開一道一尺多寬一丈多長的大裂縫,可是地震過后,這道裂縫卻自己愈合如初,只留下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紋路。
75年后,遠在秘魯?shù)鸟R卡村也發(fā)生了一次大地震,整個村莊的房屋包括一座老教堂都被震塌了,只有一座鄉(xiāng)村小學毫發(fā)無損。原來,這座學校是秘魯建筑學家阿蘭·海斯夫婦所建,他們曾兩度到閩南永定考察土樓,除了建造技術,還抓了一把土樓的泥土帶回國,隨后依葫蘆畫瓢建了一所土樓小學。地震過后,神奇的土樓故事傳遍了秘魯。
土樓,顧名思義,就是用生土筑成的,土樓數(shù)百年乃至千年仍能堅如磐石的秘密就在這土里。
建造土樓的用土是像藥方一樣要精心配制的,行話叫“做泥”,是客家人的一絕。做泥最考驗工匠手藝,功夫不到家,整個墻壁就會開裂傾斜,要用黃土、細河沙、石灰再加上一點老墻泥均勻地攪合在一起,充分發(fā)酵做成干濕適中的“熟土”,稱為“三合土”,除了在泥中埋入竹片、木條、茅草、石塊等,三合土還有三樣特殊的“作料”——糯米、紅糖、雞蛋清,經過反復舂壓,其防水性能、抗拉程度可以超過標號100的混凝土,而且年頭越老越結實,完全沒有風化的痕跡,有人試過用尖利的工具去鑿,連粉末都很難掉落一顆。土樓大多有十幾米高,墻卻只有不到兩米厚,在地震頻發(fā)的閩南能幾百年屹立不倒,全靠這神奇的土,閩南流傳著一句話:“一碗豬肉換一碗三合土”。(文/王海波摘自《游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