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wǎng)9月28日電 據(jù)北京晨報報道,在剛剛熱播完的《中國式離婚》里,蔣雯麗扮演的林小楓是一個有點失去理智、不可理喻的女人。而在舞臺上,第一次正式登上話劇舞臺的蔣雯麗扮演的契訶夫名劇《櫻桃園》里的貴族柳苞芙,則是一個有點天真、神經(jīng)質(zhì)、又高貴的女人。
如果你最近恰好看過蔣雯麗的這兩個角色,那么你會認為她是一個好演員,因為蔣雯麗可以用她自己身上的豐富性來塑造完全不同類型的角色。
從兒子身上找到靈感
“首場演出特別緊張,你看出來了沒有”
記者:《櫻桃園》已經(jīng)演出快十場了,我看的是首場的演出,F(xiàn)在再回想一下這些天演出,你感覺怎么樣?
蔣雯麗:時好時壞吧。我在首場演出中感覺特別緊張,你看出來了沒有?然后有的時候就特別松弛,反正也說不好。有時覺得整整兩個小時在舞臺上,挺累的。拍電視劇的時候,至少拍完一條,可以喝點水,喘口氣。
記者:早就聽說你跟上海話劇藝術(shù)中心要合作拍話劇,好像也是《櫻桃園》,那么最后為什么選擇了林兆華?
蔣雯麗:我是早就答應了上海那邊要去演個話劇,還沒說好具體演哪個。但其實去年一年來我非常辛苦,都在拍影視劇,大家看到的《中國式離婚》是我去年拍的最后一個戲。所以今年上半年,我就一直歇著,正好聽說林兆華要排《櫻桃園》,這是一部名著,林兆華又是我一直很景仰的話劇導演,我以前看過他排的很多話劇,所以也沒有太故意的安排。
“一次夢見不能再登臺表演,我哭醒了”
記者:從電影學院畢業(yè)后,你一直沒有在舞臺上表演過,是沒有機會還是沒時間?
蔣雯麗:我在學校畢業(yè)的大戲演的是《北京人》,記得當時上舞臺的感覺很激動。后來演話劇就成了這么多年一直的夢想。有一天,我居然清楚地夢見我不能再在舞臺上表演了,我哭醒了。那時,我才意識到我是多么留戀舞臺。
記者:那這次跟你搭檔演戲的不少人,都是只在林兆華導演和北大合辦的研修班里才上了幾個月表演課的學生。說起來,他們基本上還是初入表演行當?shù)娜,你和他們一起登臺,不會覺得磨合不到一起么?
蔣雯麗: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登話劇舞臺,跟他們的起點差不多。而且,我來排話劇就是想來學習一下的。這一個月,我們都是每天下午一起訓練,摸爬滾打,找到了林導演所要求的“自然”的一種狀態(tài),而不同于以往契訶夫劇中陰云籠罩、憂郁的氣氛。
“我在舞臺上是在學我兒子走路,一蹦一跳的”
記者:那你在具體塑造柳苞芙這個女貴族時,是如何把握這種天真的感覺的?
蔣雯麗:我開始也不是太能感覺到,后來有一天早上,我叫我兒子:“趕快穿衣服,咱們要去幼兒園了!”我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跟沒聽見似的,自己在那兒玩,哼著歌,蹦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突然就找到了靈感,我在舞臺上都是在學我兒子走路,一蹦一跳的,那個暴發(fā)戶總在提醒我“櫻桃園就要被拍賣了”,其實我演的這個柳苞芙就是被嬌生慣養(yǎng)的,她和她哥哥都是只空有一些理想而沒有實踐的人,她也很純真,在感情上受騙了但依舊可以孤注一擲。
總之,扮演一個角色,就要找到這個角色身上最鮮明的特點,比如柳苞芙的天真、神經(jīng)質(zhì)、高貴,抓住一點,不計其余。
“演出服裝都是我自己的,這兩天都快穿壞了”
記者:另外,最突出的一點感覺,你的服裝很漂亮,也是演出的一個亮點。我甚至聽見一個觀眾說:“蔣雯麗的裙子太漂亮了,真想都買下來!”
蔣雯麗:啊,其實我是更想聽到說我的演技好,(笑)那些都是我自己的衣服,我都捐獻了,這兩天都快穿壞了。他們給我做的服裝都有點像《紅磨房》里舞女的裙子,穿上那裙子感覺自己必須得搔首弄姿,我們都覺得不是特別可心。后來,在排練的時候我經(jīng)常穿一些裙子,導演說不錯,然后我就把我的裙子都拿來,導演幫我挑選了這三套。
記者:有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評價?
蔣雯麗:有,前天陳建斌來看過,他說我舞臺上的穩(wěn)定性不好,有的時候我的動作太多了是不是?有點飄?還是應該每句臺詞都應該站好了再說?
記者:那只是代表他個人的看法?赡苡^眾的看法都不一樣。那您先生顧長衛(wèi)怎么看?
蔣雯麗:他是第二場來看的,那場我自己感覺演得不錯。他之前就來看過排練和舞臺,他覺得整個都非常好,很獨特。還提了一個小意見,關(guān)于燈光的細節(jié),后來和導演說了一下,導演還是采納了。
朋友都說我很孩子氣
“把自己的生活建立在對方或者孩子身上,那就不是可愛的單純了”
記者:我覺得你在《櫻桃園》里的柳苞芙和《中國式離婚》里的林小楓反差非常大,你身邊有沒有林小楓這樣的人?
蔣雯麗:我身邊沒有這樣的人,也沒有特別的參照物,我沒見過這么極端的人。這個戲,如果林小楓不鬧,好像就進行不下去了,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但我好像聽說生活中,應該有吧。
記者:你怎么看林小楓,能理解她有時候的無理取鬧嗎?
蔣雯麗:我覺得林小楓是那種比較缺少安全感的女人。但我覺得編劇其實是站在男性立場上來寫的,我們演的時候已經(jīng)改了好多了,劇本里林小楓三次舉刀,有時簡直就是個瘋子。后來我們給改了,這樣寫對女性不公平。而且,我覺得,生活中很多男人也并不是像宋建平一樣,只知道一味退讓。
記者:但林小楓也并不是從開始就不可理喻的?
蔣雯麗:嗯,林小楓還是比較單純的,考慮問題有點一根筋。單純當然有好的一面,但也不能太要求別人,把自己的生活建立在對方或者孩子身上,那就不是可愛的單純了。
“我其實是比較單純的,我一度覺得自己不是很會來事”
記者:林小楓和柳苞芙這兩個角色的性格都有些神經(jīng)質(zhì),那么你自己的性格呢?
蔣雯麗:表演時我是在往角色上靠,但神經(jīng)質(zhì)不是我性格中的特質(zhì),我其實是比較單純、比較嫻靜的,我的朋友都說我有時很孩子氣。這是我的成長環(huán)境造成的,我一度覺得自己也不是很會來事、跟誰都可以迅速打交道,不適合做演員。我自己也是很簡單的人。
記者:演員這個職業(yè)其實很辛苦,而且變化很快,高潮和低潮都是很快就起起落落的,用什么心態(tài)來面對呢?
蔣雯麗:首先工作必須是愉快的。畢竟,生活不是因為“生”才去“活”,而是為了“活”而“生”的。有時我拍戲很累,甚至都怕聽到“拍戲”兩個字,那時候就想:“女人一生最幸福的就是在家?guī)Ш⒆。”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yè),仔細想想,這其實是不能滿足自己的所有要求的,演戲是我的工作,也是我釋放自己的途徑,還是要活得不放棄自我。(記者和璐璐)
采訪手記
蔣雯麗:不會再接受采訪了
采訪蔣雯麗是在晚上十點,她演完話劇《櫻桃園》之后。因為她說不想在演出前接受采訪或做其他的事,怕影響演出的情緒。
當觀眾散盡,蔣雯麗和導演林兆華還在后臺認真地討論著當晚演出的細節(jié),某某的一句臺詞是否應在燈光暗一點的時候就趕快說完。直到劇場工作人員下班完全熄燈,采訪只好到蔣雯麗的車里進行。林兆華導演只穿了一只袖子的外衣,揮揮手,步行回家,消失在胡同的深處。
在采訪結(jié)束后,蔣雯麗也多次問記者看過戲之后的感受。當回答:“最近是不是頻繁接受采訪”時,她說:“其實在做客新浪之后,就不打算接受采訪了,因為要專心演戲。但聽林導演說你是專門寫話劇報道的,所以就接受了,不過這之后不會再接受采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