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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彪作客央視講述其生死之悟:最主要的還是健康

2005年02月11日 14:36

  白巖松:觀眾朋友,歡迎繼續(xù)收看《新聞會客廳》的特別節(jié)目我們一起走過,在昨天的節(jié)目當(dāng)中,我們一起分享了傅彪面臨生命挑戰(zhàn)時候的感動、愛和各種各樣的記憶,今天我們繼續(xù),我們的演播室嘉賓依然是傅彪和他的妻子張秋芳。2004年猴年的第一個大年初一正好是你們結(jié)婚的十五周年,而且還共同演一部戲,第二個日子就是九月二十七號,您的生日,四十一歲的生日,九月二號手術(shù),這張照片好像嫂子跟那天有點關(guān)系是嗎?

  張秋芳:對,這張照片剛剛允許他從接觸朋友,從上面那病房下到底下的普通的病房。

  白巖松:原來是不許接觸,別人無法探視是吧?

  張秋芳:對,這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九月二十六號,從上邊那個病房轉(zhuǎn)到下邊那個病房。那天特別有意思,我上去接他,走的是我們?nèi)ナ中g(shù)室的同樣的路。

  白巖松:還是那個通道,也是他的必經(jīng)之路。

  張秋芳:但是是往回走的必經(jīng)之路,他走得很慢很慢,當(dāng)然因為體質(zhì)也是很虛弱了,一個是這個,再有一個我覺得他在回味,他每走到一個有記號的地方,比如說有個拐彎,比如說有個房子,他說嗯,我來的時候有這個地方,就是從這兒走的,或者就是從那兒走,我記得特別特別清楚。

  傅彪:從那兒走回來的時候,好像就是人生走了那么一次的那種感覺,對所有周圍的人、事兒,對這個世界都不一樣,看法都不一樣了。

  白巖松:顏色都比過去好看了。

  傅彪:似曾相識,而且可能更留戀,更珍惜。

  白巖松:去的時候好幾次手勢是這樣,回來呢?

  傅彪:回來是手拉著手。

  白巖松:以前生日很重視嗎?

  傅彪:以前父母、家人都很重視,就因為老不能說經(jīng)常在一起過生日,我入這行第一個生日就是在大興安嶺過的,正好趕上中秋節(jié),生日那天是中秋節(jié),我父親花了很貴的寄費給我寄了一箱子的月餅,那邊吃不上月餅在大興安嶺,十五塊錢,可是從(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初十五塊錢就相當(dāng)值錢了。

  白巖松:這次對生日可能理解跟以往不一樣了,會不會?二十七號這一天。

  傅彪:二十七號這一天的生日,朋友們沒有給我想的時間,沒有留下讓我說你一個人想一想,沒有。

  白巖松:給你填滿了。

  傅彪:給我填滿了。

  張秋芳:光蛋糕就拿了六份,大的、小的,從早晨起來,圓的、扁的、方的,從早晨起來,這花到蛋糕,每一個瞬間都給你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傅彪:包括武警總醫(yī)院的院長、政委送來了蛋糕,上頭寫著武警總醫(yī)院全體官兵,就是讓我是受寵若驚,你根本就沒有時間說自己好好想想,上去真是累得就睡著了。那天就是印象很深的,理了個發(fā),很長時間沒有理發(fā),就是拍《沒完沒了》專門給我做發(fā)型的阿東專門趕到醫(yī)院,用一塊新的大布和新的推子給我推了頭。

  白巖松:那說明人家也是認(rèn)真準(zhǔn)備了。

  傅彪:是。

  白巖松:平常你看咱們忙的時候,尤其一進入手機時代就壞了,就全拴在那兒了,自打生了這個病,到動手術(shù),到后來修養(yǎng)期間,你的手機處在什么狀態(tài)?

  傅彪:關(guān)機。

  白巖松:但是嫂子的手機應(yīng)該開著吧?

  張秋芳:對。已經(jīng)就是打爆了,這個電池一天兩塊電池全部用光,而且還是在我,一天兩塊電池全部用光,而且還是在我有選擇接聽的情況下,如果全都接聽,那基本就沒有閑著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況。

  白巖松:等于手機再打開的時候,短信應(yīng)該是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

  傅彪:對,就是一下進來十個、八個,你還沒看完又進來,沒看完又進來,挨個回也回不了。

  在那段日子里,張秋芳全身心地照顧著手術(shù)后的傅彪。但是各種媒體對傅彪病情的報道卻讓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9月8號,張秋芳通過媒體發(fā)出了一封公開信,她在信中希望能夠避免媒體不必要的猜測給傅彪的家人和朋友們帶來困擾和不安。公開信發(fā)出后,許多媒體非常配合地不再對此事進行報道。其實,張秋芳在這封信中所指的最不希望被打擾的“傅彪的家人”,主要是雙方家里的老人和年僅十三歲、還在上學(xué)的兒子。

  白巖松:咱們其實一直很少提到這孩子,孩子這次你看,這么大一個事兒有的時候孩子容易是被忽略的,我不知道您這塊是怎么處理的?

  張秋芳:是這樣的,原來不是一直都在瞞著嗎,后來北京的媒體,很多媒體一報道以后,因為我兒子住校,他回學(xué)校以后,就報道的當(dāng)天,正好是個星期天他就返校了,返校以后有好多同學(xué)、老師就問他,怎么回事,當(dāng)時我為什么不告訴他,我就覺得如果孩子要是知道他又住校,我又看不到他,我那邊再牽著一份心,這邊是這種狀況,我覺得能瞞一天就瞞一天,能拖晚一點就拖晚一點。然后孩子看到報紙以后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哭得挺厲害的,然后當(dāng)時我就是一個信念,我能瞞一天就瞞一天,等我這邊顧上了我再顧那頭去,我就跟他說,你不要信別人的,你只要相信媽媽就可以了,就相信媽媽的。我說因為你的爸爸可能算是個名人吧,你就要承擔(dān)比跟別的孩子承擔(dān)的東西不一樣,這都是你要面對的東西,然后他說媽媽那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這事兒,我說那是大人的事兒,我說我現(xiàn)在周圍全是我們的好朋友,正在開會說這個事兒呢,他說媽媽那好,你準(zhǔn)備怎么樣處理的話,你告訴我,說我尊重你的意見,我說媽媽就是希望你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為這個事兒分心,這樣他就一直都以為這是個假的,一直都以為所有的報道都是假的。直到有一天大概就是一個月之前吧,他在家里邊的一本雜志上又看了這么一個報道,孩子突然就問我,說媽媽我覺得這個事兒不對,我說怎么了,他說我又看到了一個報道,說而且當(dāng)時我在去看爸爸的病房的時候,我看到上面寫著移植科,而且你現(xiàn)在這樣對待爸爸,管他管得那么嚴(yán),一會兒又睡午覺,一會兒吃這個,一會兒那個的,不能吃這個,不能吃那個,你格外的,好像看我小時候那樣的在看爸爸的,他說我覺得這個不對,媽媽你告訴我實話,我說那好,我就告訴你,我說告訴你這個事兒是真的,他說那你為什么當(dāng)時不告訴我,我就把這個原因跟他講了。我說媽媽告訴你這個情況是因為你現(xiàn)在是大孩子了,而且你看現(xiàn)在爸爸這個身體狀況很好,我覺得是告訴你的時候了,我說本來還是想把這個期末考試過去然后再跟你講,但是既然你猜到了,說明你很聰明,那我就告訴你。他當(dāng)時第一句話問我的就是說媽媽我爸爸還能活幾年,我說這個不是你應(yīng)該考慮的問題,我說現(xiàn)在這個科學(xué)發(fā)達得日新月異,不是我們想的那種速度,說幾倍、幾十倍那么發(fā)展,真的是日新月異的,而且我說你看看爸爸現(xiàn)在這種狀況非常非常好,我說這個事情就是交給我們來做,然后你呢,就是拿出更多的時間陪爸爸在一起,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能夠快快樂樂地,過好我們的每一天。再有一個,我說以后比如說我們買東西呀,孩子不都是喜歡買球鞋嗎,用自己的壓歲錢買一雙很昂貴的什么打籃球的,咱都不懂那種什么東西,他們反正一說都懂的,我說以后像這種消費,我希望你能自己控制,我說不是說因為這個就是爸爸不去工作了,咱們家就怎么樣了,我不是想給你施加這個壓力,我是想從現(xiàn)在要培養(yǎng)一個好的習(xí)慣,是為了不給爸爸造成更大的壓力,孩子一下就懂了,孩子當(dāng)時就跟我說,他說媽媽,我從此以后一件NBA的東西都不買了,他喜歡打籃球,NBA,他說我一件NBA的東西都不要了,我現(xiàn)在好好學(xué)習(xí),我長大了好好工作,我早點掙錢,然后給爸爸看病,然后讓咱們家的生活恢復(fù)到像原來那樣。我當(dāng)時聽著的時候吧,因為我是用一種很輕松的這種狀態(tài)去跟孩子說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但是我不能把這個球這么硬邦邦地甩給孩子,但是孩子的這一系列的這些話吧,甩給我了,整個就甩我身上了你知道吧。

  傅彪:熱淚盈眶。

  張秋芳:但是你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多,所以我覺得孩子真的是,我們這個兒子簡直是太優(yōu)秀了,他的這種心里很健康,而且他會知道怎么樣去為大人去想,大人在碰到什么樣的情況下,他應(yīng)該怎么去做,他確實還是挺優(yōu)秀的這么一個孩子。如果你要老想,他怎么會成這樣了,你天天快樂不起來。你要,從今天開始他天天在我跟前守著,你就會覺得這事兒挺過癮的。你就會自己高興起來,不管你是因為什么事兒讓你去高興了,最重要的是高興,最重要的是快樂,不管是他得病也好,是對我們沒有得病的人也好,都是快樂是最重要的我覺得。

  白巖松:病是一塊得的,他得的是肝上的病,您得的是心上的病,好也是一塊好的,所以互相的事兒。

  張秋芳:這次生病,我就覺得,哎呀,真的是覺得就是要說有什么遺憾的話,就是原來他太忙了,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要說現(xiàn)在最高興的,就是這個生病讓他停下來了,讓他回到我們家身邊了,能讓我天天守著他,我覺得特高興。

  白巖松:這里是好多人對你的祝福,今天您也許能仔細看一看。

  (網(wǎng)頁上密密麻麻的觀眾留言)

  白巖松:看的時候心里想著什么?

  傅彪:就跟看網(wǎng)上這些祝福一樣,我沒想到,其實我覺得生命是我一個人的事兒,我沒想到讓這么多人都惦記著,而且這么樣地惦記我,自己就特別受不了,剛才那個女孩子,那兩個女孩子,那是王希鳳、王寶鳳,她們就是受別人幫助,那個王根容夫婦就只是這個王根容先生一個人六百塊錢的工資,他就收養(yǎng)了兩個女孩子,我覺得我應(yīng)該幫助她們,我當(dāng)時是站在這個幫助別人的角度,但是我現(xiàn)在獲得了很多的愛心,他們在幫助我,他們在給我信心,而且他們對我的這種惦記是讓我覺得,讓我太暖了,心里頭太暖了,是控制不住了。

  白巖松:經(jīng)歷了這樣的一件事兒,我不知道后來無論是在病床上,難得的說句實話,這些年讓您閑這么一下,把腦袋空出來讓您去想事兒,想的最多的是什么?

  傅彪:想的最多的是兩檔子事兒,第一檔子事兒是怎么跟家人能夠在一起快樂,怎么才能讓他們快樂,第二檔子事兒,就是在我將來的事業(yè)當(dāng)中,我找一個什么樣的位置,我做一個什么樣的事兒。

  白巖松:我更關(guān)心的就是您頭一個問題的答案,您得打算怎么著才覺得這個家里才更開心?

  傅彪:就是我在有的時候這是一個比較困惑的問題,因為父親跟兒子的這種愛,他不能像母親跟兒子似的那種,你一進門就折騰一通,父親不能這樣,但是我長時間在外面拍戲,跟兒子溝通的也少,我不大了解他,嚴(yán)格地說我不大了解他在想什么。但我必須要讓他快樂,我必須要去了解他了,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時候我才能讓他快樂,我們大家才能快樂。再一個,像她,家里所有的事兒,雙方老人,包括家里親戚朋友的事兒,全壓在她一個人身上了,我也想讓她快樂,我怎么做才能讓她快樂。

  張秋芳:你就在家待著我就快樂。

  白巖松:后來你說了一句名言給我們震撼挺大,現(xiàn)在的日子就像將來張老師走前頭,您就是后面牽著她衣角的那個人,這個感受是怎么產(chǎn)生出來的?

  傅彪:那天她去送孩子,送完孩子以后又回到病房里頭,晚來了一會兒,就突然覺得,怎么還沒來,怎么還沒來,原來沒有說你還沒來,你晚一點就晚一點,早一點晚一點無所謂,突然一下有那種,還不是牽掛,是……

  白巖松:依賴。

  傅彪:對,有那種感覺。一聽門把手那聲,就知道是她來了,就那時候。

  白巖松:嫂子,他親口跟您說過這話嗎?

  張秋芳:沒跟我說過。他是不是太善于表達的那種人。

  白巖松:但是你看嫂子,他也有那句話,我就是街上牽著她衣角的那個人,這句話您做好準(zhǔn)備了嗎?

  張秋芳:我做好了,因為當(dāng)時我可能這個話在這兒說出來可能不太好聽,但是我確實這么想的,我就跟我的很多朋友講,等于我又賺了一個大兒子,就是這種感覺,心里面就是這樣的一個感覺,我覺得挺好的這樣,只要他能健康,他能快快樂樂的,不管你去干什么,你高興的事兒去干了,然后我們大家一塊在一起,我覺得真的挺好的,不是說你必須得在什么高度上,什么份上,才能怎么怎么樣,我覺得那不是我要的東西。

  白巖松:嫂子給他下一步的設(shè)計輕重緩急這幾個樓梯,接下來是一步一步是怎么走的?我估計您肯定有這計劃。

  張秋芳:目前的計劃還是“鎮(zhèn)壓”,還屬于“鎮(zhèn)壓”。

  白巖松:休養(yǎng)生息階段。

  張秋芳:就是摁著,直到摁不住為止。

  白巖松:現(xiàn)在已經(jīng)需要摁著了,就說明他已經(jīng)有反抗了。

  張秋芳: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摁著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費很大的勁在摁著了。

  白巖松:但估計還能控制多久?

  張秋芳:得看他自不自覺。

  白巖松:不能配合點嗎傅彪同志?

  傅彪:我就不說,我不能讓她知道。

  白巖松:說你現(xiàn)在在琢磨一個戲是吧?

  傅彪:對,《冷暖人生》。

  白巖松:跟自己的經(jīng)歷是有關(guān)的,跟自己的2004年是有關(guān)系的。

  傅彪:有關(guān)系,是有感而發(fā),但是不是寫我個人的經(jīng)歷,是我所見到的所有愛心的凝聚,當(dāng)然不提冷的那一面,就是說我所見到的愛心的凝集是非常非常感人的,是所有的醫(yī)務(wù)人員好像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他們都為之動容的事情,我就想把它用電視劇的方式把它展現(xiàn)出來,讓大家看。

  白巖松:到哪一步了現(xiàn)在?

  傅彪:還是在素材的積累階段,還是在挑選。

  白巖松:最猛的時候一年接N部戲,今后這一年的節(jié)奏,接幾部戲是比較合適的?

  傅彪:你說呢?

  張秋芳:我說了算嗎?

  傅彪:工作方面的事兒必須得她掌握,身體上的問題我聽醫(yī)生的,我這次通過這件事情我學(xué)會了很多,就是你該聽誰的你就要聽誰的,你不要摻雜自己的建議,當(dāng)你自己決定的時候,你會決定我走這條路,當(dāng)你決定走了這條路的時候,你就聽醫(yī)生的,醫(yī)生讓你治療你就去治療,醫(yī)生讓你吃什么藥你就吃什么藥,你把你自己交給醫(yī)生,醫(yī)生會絕對為你負責(zé)任,生活我把我自己的生活交給她,事業(yè)跟她商量,您看我能做嗎,我覺得我能做,我能做的時候,跟她商量,這樣是可以的,要不然怎么說,是得相互尊重,跟以前不一樣了。

  白巖松:多羨慕您,您看您工作的事兒嫂子定,身體的事兒醫(yī)生定,您以后不用定什么事兒了,這多幸福啊。

  傅彪:自己做不了主也不是個太好的事兒,但是我覺得我自己還是要保持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

  白巖松:但是關(guān)心您的朋友估計最擔(dān)心的事兒就是這玩意兒一個月一個月的傷疤就在見好,好了傷疤忘了疼,越來越有主意,明年在這兒的時候,又是什么事兒都你定了。

  傅彪:我借您吉言。

  白巖松:節(jié)目的最后我估計你也憋了一肚子,應(yīng)該跟2004年所有關(guān)心你的近的、遠的人們說點什么。

  傅彪:其實我就覺得,難忘的2004年過去了,迎來了新的2005年,我覺得應(yīng)該是衷心地祝愿每一家人平安、健康、祥和,最主要的還是健康。

  (稿件來源:央視國際)

 
編輯:聞育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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