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的時候有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叫做康有為,當時正好是所謂“三千年未有的大變局”,康先生憂國憂民,為了讓自己的思想增加些權威,康圣人弄了《新學偽經(jīng)考》,其實借著重新解釋孔圣人的話,把自己的私貨也加了進去。這種行為還有個很學術的名字,叫做“六經(jīng)注我”。
當然,康圣人這路做法也不能算獨門。昨天的《廈門晚報》報道說,廈門某學校開設了一門課程,叫做《風水地理》,乃全國首例。意思就是說古代的風水也不全是糟粕,其中好多都是有根據(jù)的。“風水文化”認為,門與門不能對沖,客廳入門處不宜看到房間和后門,否則“前面進,后面出,無法積財”。其實,門與門對沖,空氣對流強烈,家中老人小孩易得感冒;客廳入門處不宜看到房間和后門,符合現(xiàn)代人對隱私保護的需要。”
其實我們都知道,要是完全沒有根據(jù)或者沒有效果,風水也不會這么流傳下來,這都是經(jīng)驗的累積作用。至于科學還不發(fā)達的時候,其解釋往往是胡說八道,但照著做倒經(jīng)常有效果。
問題是這種重新給風水加上個科學解釋的做法是不是合適。我是這么覺得,要是有科學解釋了,然后再用科學解釋重新證明一次古人對于經(jīng)驗總結是如何正確,完全是一種多余的行為。要是有一道數(shù)學題可以用乘法解決,有個小子非要數(shù)自己的手指頭、手指頭不夠用再用腳指頭的話,我都不知道說這個人什么好。如果是成年人為了謀殺時間而準備的書也就罷了,學校的學生學這個有什么用呢?尤其是我們學校的很多學生在閱讀能力上還可能不過關,說不定真當成風水來讀,科學觀念還沒建立起來,說不定倒是為將來培養(yǎng)了不少風水先生。
這個是我比較擔心的。五四以來,好多人認為賽先生是進門了的。其實從“文革”時候畝產(chǎn)十萬斤就可以看出來,賽先生他老人家也一只腳門里、一只腳門外呢。更離譜的是,當時證明畝產(chǎn)十萬斤的也是所謂“科學”。所以,關于這個事情我要說的是,還是饒了科學吧,它禁不住總是這么混淆概念,或者當作賣狗肉的羊頭。
□石兆(北京 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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