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憾之美,她很像是一位憩于心田的?,不張揚,卻總是幽幽地告示著自己的存在。四大滿貫賽中,她并不是獨獨選中了羅蘭·加洛斯,只是澳洲人耿直了些,英國人正統(tǒng)了些,而紐約的繁華喧鬧又讓人有點插不上話,所以,這抹款款而來的身影才被定格在了紅土之上。
紅色,象征著生命,象征著激情。在這一點上,網(wǎng)球與這片背景色契合得天衣無縫。疾奔中的滑步,率性而又靈動,這是被數(shù)據(jù)填充著的硬地球場所遠遠不及的。然而,就像斗牛士運籌于指間的鮮艷斗篷一般,華麗的表演、滿場的喝彩,這些終究掩蓋不了背后的刺痛。
痛,如果沒了這份感覺,羅蘭·加洛斯的缺憾之美恐怕也就不存在了。
痛與痛不同。如海寧般卸下重負,故地重游,這是一種;如庫爾滕般無可奈何地向傷痛低頭,這是另一種;還有便是掩映在璀璨奪目之下的小小失落。
庫爾滕,這個巴西人把職業(yè)生涯的精彩完完整整地留在了巴黎的第16區(qū),留在了羅蘭·加洛斯。盡管那些記憶不再鮮亮,但作為曾三度在此折桂的紅土王者,庫爾滕的告別儀式依舊吸引了無數(shù)關(guān)注。最后,他說他是笑著離開的,只是那份由傷痛造就的無奈終究擦抹不去。31歲,對于一位扎根于紅土場地卻又滿身傷痛的球員來說,這一切真是夠了。
有人離去,有人依舊活躍,幸運的納達爾正在追求他的第四項大滿貫頭銜。如果從去年實現(xiàn)法網(wǎng)三連冠說起,現(xiàn)在的他更像是捍衛(wèi)領(lǐng)地。這位“二號先生”的氣勢還能堅持幾年呢?在以吞噬體力著稱的紅土球場上,這個西班牙人的好戲只能是一出短劇,常青注定與他無緣。
四天前,海寧剛剛度過了她的26歲生日,那會兒她已經(jīng)把球拍收了起來。這個在公眾面前總是表現(xiàn)得不緊不慢的比利時姑娘終于露出了點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退役。很多人感慨,為什么不多留一陣子呢,法網(wǎng)可是她最擅長的?但事情終要有個結(jié)局,為了網(wǎng)球,她已經(jīng)放下了太多,包括親情,包括友情。至于法網(wǎng),在一個最擅長的場地上把三連冠提升為可能的四連冠,這個誘惑對于一位身心疲憊的球員來說,可就缺乏了點吸引力。
假如比賽可以假設,費德勒會愿意用一個溫網(wǎng)頭銜去換納達爾的一座法網(wǎng)獎杯嗎?互破壟斷的結(jié)果未必是互惠互利,所以就有人把他們的遺憾永久地留在了這片紅土上。桑普拉斯和辛吉斯,在論及費德勒而今的困惑時,人們總是自覺不自覺地聯(lián)想起這兩人,然后便有了撫今追昔的氛圍。
各色各樣的痛勾勒出了人們習慣在法網(wǎng)上見到的些微傷感,以及仿佛是遺落了最后一塊拼圖的不甘。于是,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如我一般籌謀著抒發(fā)情緒的人便有了機會。只是,如果沒了這般缺憾之美,恐怕就有人要茫然若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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